世界时讯：亿斯光年影业项目负责人苗兰草：AI修复老片，与时间赛跑的工程得到新生力量

2023北影节，今年有11部4K修复单元展映影片，《香魂女》4K修复版放映结束后，主持人提问全场观众，却发现全场超九成的观众是第一次观看这部经典影片，当中多为年轻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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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香魂女》由著名导演谢飞执导，在1993年与李安的《喜宴》共同获得了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。今年正好是《香魂女》诞生30周年，出品方天津电影制片厂、长春电影制片厂与爱奇艺一拍即合，决定用4K修复技术让这部经典影片以全新的面貌呈现在大众面前。

老片修复的历史由来已久，早在上个世纪70年代，国外已经开始陆续开展老片修复运动。近年来，国内外电影节愈发普遍地设置经典影片修复单元，大部分是国外大师的名作，可是中国很多大师的作品至今都没有被修复。

早期的老片修复工程依靠人工，漫长而复杂，在2019年前后，AI加入老片修复工程，使修复效率大大提升，无数技术人员与艺术家们的精诚合作，让艺术瑰宝得以重新绽放。

老片修复为何难？

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，老片修复无异于一项“抢救”工作。胶片时代的影片拷贝对保存环境的要求很高，高温环境下容易燃烧，潮湿环境下会变质，这需要保存机构的持续性投入，一旦中断便会带来毁灭性的伤害。根据全球130余间电影资料或收藏保护机构的数据统计，自电影诞生以来，目前保存下来的拷贝仅为总数的10%左右，尤其是1914年前生产的影片，国际电影资料馆联盟的数据显示，约75%将永久消失。

消失得快，但修复得慢，这便是老片修复的一大难题。老片修复是一项对人工、物力要求极高的工程。一部电影胶片大概有12到15万帧，在AI技术介入之前，十几人的修复团队，一天只能修4-5秒。更遑论修复仪器的成本投入之昂贵——一台胶片扫描仪成本上千万，各种修复软件、声音设备也价值几十万到上百万不等，让老片修复的参与门槛被进一步拔高。在中国，除了中国电影资料馆等国资主力军之外，社会力量的参与并不多。

AI加入之后，属于老片修复的齿轮才真正开始了高速转动。2018年，爱奇艺成功自研了ZoomAI视频修复技术，将经典老片修复效率提升了约500倍，截至目前已经帮助150余部经典电影完成修复与增强。

从2019年起，爱奇艺也和新派系文化传媒共同发起“全球经典拷贝修复计划”，计划以每年修复三到四部拷贝的速度，对中国经典老电影拷贝进行抢救和修复，并将修复版影片带至全球知名电影节进行展映。

另外，ZoomAI的应用范围也拓展到了剧集、UGC等其他内容领域。在剧集领域，2019年爱奇艺推出“经典电视剧数字化修复工程”，对包括《神探狄仁杰》《康熙王朝》《宰相刘罗锅》《激情燃烧的岁月》等经典热门国产电视剧进行数字化修复。

截至目前，爱奇艺已经对2万多部热门剧集和动漫完成了智能插帧生产，给用户的视听体验带来了全方位的、高效的升级，而这些升级正在用户不知不觉中进行。

是技术也是艺术

自我进化，是AI最突出的特征。自2019年落地至今，老片修复领域的AI技术也在不断迭代升级。据爱奇艺ZoomAI团队技术负责人介绍，ZoomAI的算法在2020年左右有过一次整体性的升级，其具体工作原理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

爱奇艺老片修复团队起步时，大部分的工作内容是帮助录像带电影强化分辨率。2019年，引入AI技术之后，对于胶片电影普遍存在的划痕、污渍等问题开发出了针对性算法，但这一算法仍有局限性，原图中的“颗粒感”、锐利细节和纹理被减弱甚至丧失。

2020年，爱奇艺针对这一问题升级了ZoomAI，胶片电影独有的“颗粒感”得以最大程度的保留。

2021年，爱奇艺开发人脸修复和黑白上色等功能，目前仍在实验中，只在一些特殊的纪录片片段中才会尝试使用。

AI技术带来的效率提升促成了与老片修复师的合作。AI普及前，老片修复领域的专业人才处于极度紧缺的状态，相关从业者还不足千人，远远无法满足海量工作的需要。而在AI出现之后，它能替代人工完成大量的基本工作，而修复师只需负责核查与精修的工作，减省了人工98%的工作量，而其中的2%就需要通过人工精修来完成，一些重要的影片则会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，而需要人工再反复核查。

老片修复除了画面上的调整，《香魂女》的声音部分更是谢飞导演多年以来的遗憾，这次也在4K修复版本中得到了完善。老片的单声道比较尖扁，想要再把它弄柔和一些存在难度。

《香魂女》4K修复版便借助人工精修声音，将单声道提升为双声道立体声，弥补了《香魂女》在声效层面的缺憾。同时，在更多老电影修复的应用中，爱奇艺音效技术成功增强原始单声道音频到 5.1环绕立体声效果，实现了对老电影音效的自动增强。

并非每部老片修复时都能有主创的亲自指导，对于大部分无法获取主创意见的作品，爱奇艺团队总体保持着“修旧如旧”的原则，避免过度修复，尽可能还原电影作品原本的模样。

这是老片修复的特殊之处，它不仅仅是一项技术命题，同时也是一项艺术命题，每一部影片的最新修复版本，都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一次再创作。从《香魂女》的修复成果来看，在价值驱动的前提下，AI技术是可以承载更多人文价值的。

不只是电影节

今年已经80岁高龄的谢飞导演，仍在为老片修复工作奔走，他认为修复作品应该进入文化教育市场，修复后的影片应该走进学校做文化放映，甚至到国外进行文化放映。

这是老片修复行业需要直视的另一重命题——修复后的影片除了其作为文化遗产保存的价值之外，也应有更大范围的传播，从而带动教育和商业价值。

电影节固然是欣赏经典影片的绝佳场域，但如果其传播只圈定在电影节中，那么注定抵达不了更多受众。爱奇艺不仅仅是作为老片修复工作的参与者，更是传播老片的播放平台。

在爱奇艺的“经典老片修复专区”中，用户可以随时观看包括《香魂女》在内的150部修复影片，其中的90%都已经达到了4K清晰度。数据显示，该专区累计观影人次已超4400万，25-40岁之间的观影用户占比超过了50%，00后的观看时长也在逐年上涨。过去只是教科书上的名词，如今以最清晰的方式直观地呈现在青年人的眼前。作为链接新青年与经典艺术之间的重要桥梁，老片修复工作能带来的教育意义不可估量。

除此之外，市场化一直是老片修复产业发展的一大难题。然而中国的经典影片修复工作还是落后于全世界的步伐，核心原因在于没有按照市场规律来进行。经常是电影修复完了以后，没法进入市场。

这次爱奇艺与天津电影制片厂、长春电影制片厂的合作，恰恰是在谢飞看来有益的尝试。爱奇艺在修复之后能获得《香魂女》等经典影片的网络播出版权，作为平台填充内容护城河的重要组成部分，经典艺术作品能带来的“长尾效应”难以估量。

亿斯光年影业项目负责人苗兰草认为，AI技术进行老片修复是一种非常值得探索的方法，它同时具有效率和效果的双重优势，这项与时间赛跑的工程得到有生力量的加入，正是老片修复行业的曙光初现。但在应用时，也需要谨慎对待其中存在的问题，在尊重原著的同时，尽可能地展现出电影的历史和独特魅力。